一幅画,拯救一座城:弗朗切斯卡《基督复活》
在《基督复活》中,拜占庭艺术与文艺复兴达成和解,物质性和精神性既分庭抗礼又水乳交融,让观者看得目眩神迷,灵魂颤栗。

“从坟墓里重生的基督,脸上没有丝毫欣喜的表情,但只要望一眼他庄严的神情,足以令我下定决心好好生活……。”

——加缪

“500多年后,传说失效了,所有人进入教堂,只为瞻仰弗朗切斯卡的才华——我猜,他早就知道:他的画,比他描绘的传奇更有魅力。”

——陈丹青

弗朗切斯卡《基督复活》

The Resurrection

湿壁画 1460年

圣塞波尔克罗博物馆

二战期间,英国皇家马炮兵团(Royal Horse Artillery)军临意大利托斯卡那的桑赛波尔克(Sansepolcro)城下,但因军官东尼·克拉克(Tony Clarke)本人曾读过赫胥黎游记,知道当地的市民博物馆(Museo Civico)收藏了艺术家弗朗切斯卡重要的作品《基督复活》、《慈悲祭坛画》,赫胥黎盛赞《基督复活》,称其为“最伟大的作品”

在紧要关头,克拉克终止了盟军攻城炮火,弗朗切斯卡的《基督复活》,拯救了这座城。

桑赛波尔克市民博物馆

桑赛波尔克之名译作“圣墓”,此名来自耶路撒冷“圣墓碑教堂”(Church of the Holy Sepulchre)——这是耶稣被钉上十字架的地方,也是他被埋葬又复活的地方。弗朗切斯卡一生中最重要的两幅作品都与圣墓有关——阿雷佐的《圣十字传奇》及市政厅的《基督复活》

《基督复活》讲述的是耶稣在死后第三天复活的故事。故事来自《四福音书》,大致讲述的是,基督信徒抹大拉等几女子去给耶稣遗体抹香膏,路上还在发愁如何将墓上的大石头挪开,等她们到了,发现墓石已转,坟茔已空。

在此之前,安杰利神父等画家也画过《基督复活》,但弗朗切斯卡的作品和他们都不一样,他选择表现基督复活,身批浅红袍子,步出石棺的那个既凝固又运动的瞬间。

作家加缪在自传体散文《沙漠》中对此作大加赞赏:“如果所有的真理都带着苦涩,那么所有的失望里也都饱含着希望……”

复活的基督走出石棺

基督的形象是画面的焦点,他的正面形象与三角形的构图可能受到马萨乔的壁画《圣三位一体》的影响。耶稣被折磨的痕迹血迹未干,清晰可见。基督的双眼并不对称,却流露出看破尘世的透彻与对尘世的悲悯之情,给人以极大的亲和力。

面对画作,观者直视的是庄严神圣的基督,他的身体在解剖学上无比完美,但外貌又庄严肃穆,因为基督战胜了死亡。

在《复活》中,耶稣基督举着象征战胜死神的十字旗帜,重返人间,前面是四个熟睡的侍卫。据说四个熟睡侍卫中直面观众的便是作者弗朗切斯卡的自画像。

熟睡侍卫中,直面观众的便是弗朗切斯卡的自画像

弗朗切斯卡描绘的似乎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尤其关注睡在圣陵前罗马士兵的位置安排,这些士兵在是弗朗切斯卡表现人体这一题材的不同变体。画中人物透视比例正确,衣褶和肌肉的阴影表现具有浮雕感,但又非常风格化。

画中的士兵

弗朗切斯卡从石棺和画框的安排,到人物的姿态,士兵的长矛和耶稣手持旗杆,都煞费苦心地要服从透视和构图和谐的要求。

弗朗切斯卡处于中世纪与文艺复兴之交,作品具有明显的时代性。在《基督复活》中,拜占庭艺术与文艺复兴达成和解,物质性和精神性既分庭抗礼又水乳交融,让观者看得目眩神迷,灵魂颤栗。

《基督复活》稳定的三角构图

关于《基督复活》

弗朗切斯卡最具代表性的作品之一;

《复活》描绘基督复活,步出石棺,那个既凝固又运动的瞬间;

画作反映了画家透视严谨和构图和谐的要求;

拜占庭艺术与文艺复兴艺术在画中得到和谐统一。

市民博物馆中展出场景

桑德罗·波提切利《基督复活》

木板蛋彩画 106.4 x 32.1 cm 1490 年

比弗布鲁克美术馆

格吕内瓦尔德《基督复活》

木板油画 1512-1516 年

伊森海姆祭坛画

The Brord Brush根据此作“戏仿”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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