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门内战(1968~1994)

也门,地处中东交通枢纽。在1968~1994 年的也门内战中,那里的人们曾经历过战乱之苦。

南北也门各自找到靠山

在1869年苏伊士运河开通前,西方对包括也门在内的阿拉伯半岛兴趣寥寥,然而运河一通,英国率先抢占位于半岛西端的也门沿海地带,以确保英国本土与印度之间的最短航线。

20世纪初,英国把包括名港亚丁在内的大片也门领土划为直属殖民地,直到1967年才把统治权草草移交给也门民族解放阵线(民阵),后者组建起也门民主人民共和国(南也门)。与此同时,早年未被英国吞并的也门北部,几经政治变迁,到20世纪中叶成立了阿拉伯也门共和国(北也门),由保守派军官集团轮流执政。南北也门政府都想以“武力吞并”的方式完成统一。

1968年1月9日,北也门总统埃里亚什与沙特国王缔结军事同盟,沙特同意向北也门提供武器援助,并向西南部城市部署大批战斗机,准备联手入侵南也门。面对强大的对手,南也门也开始向以苏联为首的国家求援,亲苏的埃及政府率先伸出橄榄枝,派遣一名在同以色列的战争中受伤致残的上校去亚丁提供顾问服务。不久,阿尔及利亚也在苏联鼓励下,向南也门派出大批飞行员和坦克驾驶员。

由于苏联援助南也门的武器尚未到位,这些用惯了苏联武器的外国军人们只好将就着使用南也门军保留的英国与美国武器,结果没几天功夫,就整坏了好几架美制直升机和几十辆英制坦克,这比南也门军同北也门、沙特军队作战时所受的损失还要大,因此,这些外国军人很快就被亚丁政府请走了。直到1968年底,首批苏联军事顾问和相关装备经海路和空运抵达亚丁后,南也门军队的战斗力才得到实质性提高。

谁也无法轻易制服谁

起初,南北也门之间的内战主要围绕可能富含石油的塔鲁兹绿洲进行,北也门军总能得到沙特空军的支援,所以在地面力量上占优势的南也门军反倒屡战屡败。这种情况直到1969年12月份才得到改观,在苏联撮合下,古巴同意向南也门派遣“志愿军”,尤其是接管南也门空军,完全负责该国的防空任务。

12月18日,一架属于沙特皇家空军第6中队的战斗机照常飞临南也门的土哈克要塞进行轰炸,没想到被一架由古巴人驾驶的米格 21 战斗机击落。沙特人又出动两架由英国雇佣飞行员驾驶的战机进行报复,可古巴人技高一筹,依靠米格-21更快的速度和更凶猛的火力,当场击落一架沙特战机,另一架慌忙逃跑。领教了古巴人的厉害后,沙特空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经过几年没有结果的混战,南北也门政府都意识到短时间内吃掉对方是不现实的。与此同时,同美国争夺中东的苏联也不希望也门内战长期化,苏联政府曾多次安排南北对话,但成效并不明显。

苏联左右为难

1979年2月25日,南北也门冲突升级,得到古巴志愿军支持的南也门军占领北也门重镇卡塔巴。此战失利后,北也门吸取教训,向莫斯科紧急求援,并在数月内购买数十架崭新的战斗机,可是苏联军事顾问控制着这批飞机的使用权,北也门一直无法将飞机用于战争。

由于苏联握有南北也门进行战争的最重要砝码——武器援助,经过苏联的不懈努力,南北也门于1981年重订和平协议。当时,苏联同南北双方都有点纠缠不清,经常出现大量苏联军事顾问在北也门,但与此同时苏联又不断向南也门提供武器的情况。原因很简单,南也门的亚丁港是苏联海军进入印度洋的重要补给站,北也门的荷台达港又能控遏著名的曼德海峡,真是“手心手背都是肉”。

莫斯科模棱两可的态度结果把南北双方都得罪了。主掌北也门的总统萨利赫在保持与苏联“亲密关系”的同时,竭力向美国和沙特献殷勤,每年能获得价值7000万美元的军援。南也门总统也不甘示弱,积极向西方国家寻求帮助。

统一后的混战

随着20世纪80年代东西方冷战趋向结束,横亘在南北也门之间的外部操纵势力也萌生“退场”之意。在苏联与阿拉伯联盟的帮助下,1990年5月22日,南北也门签署合并协议,北也门总统萨利赫被确定为新国家的总统,南也门领导人宾迪赫任副总统。按照计划,统一的也门共和国将在30个月内完成南北政府机构及经济体系的整合,届时,一个统一的议会和政府将在萨那办公。

但接下来的事情偏离了也门人民期望的轨道。出于对萨利赫集团夺权以及兼并南方武装力量的反感,1993年8月,也门副总统宾迪赫自行回到亚丁,宣称除非情况得到改善,否则自己将不再返回萨那。萨利赫则指责以宾迪赫为首的“南方分裂势力”企图割据一方,表示将不惜一切手段予以阻止。

经过沙特和埃及的调停,双方领导人于1994年2月20日在约旦首都安曼签署一份谅解协定,但这只是双方进行最终武力摊牌的缓冲时间,还未整军融合的南北也门军都在厉兵秣马,准备给予对方致命一击。值得一提的是,过去站在萨利赫一边的沙特政府,如今却向亚丁方面提供了数十亿美元的装备和财政支持,沙特认为统一的也门对其是个威胁,因此有必要加以遏制。

4月27日,南北军队在首都萨那附近的阿姆兰省爆发激烈的坦克战,双方互相指责其中一方先开火。5月4日,南也门空军轰炸萨那,北也门空军则以轰炸亚丁作为回应,萨利赫总统随即颁布为期30天的紧急状态法令,并将副总统宾迪赫正式解职,也门内战彻底公开化。

紧接着,南也门军向萨那发射了飞毛腿导弹,炸死众多平民,萨那方面则呼吁外国军队帮助阻止也门内战蔓延。5月21日,宾迪赫在亚丁宣布南部脱离也门独立,成立“也门民主共和国”,但国际上没有一个政府承认这个国家。

这时候,战场形势开始朝有利于萨那的方向发展。5月中旬,得到俄罗斯、埃及等国援助的北也门军开始反攻,南部主要能源城市阿塔克在5月24日被攻陷。尽管中途有联合国安理会发布第924号决议,要求南北停火和结束战争,但双方只是象征性地停火6小时,便重新混战在一起。

7月7日,北也门军开进亚丁,宾迪赫等人逃亡海外,萨利赫政府形式上统一了全国。军事观察家称,这场基本终结南北也门恩怨史的内战共造成1万余名士兵和平民被杀,财产损失超过600亿美元。萨利赫的铁腕统治持续到2012年,之后被迫下台,但也门并未迎来团结,而是继续陷于战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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