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知县趣闻

明以降,各类志书发达,所记也趋于详尽。《光绪·富阳县志》录明知县27人,《道光·新城县志》录知县约20余人(明朝276年历史,两地以名宦录入者约十余年左右一位)。新编《富阳县志》体例严格,人物著录要求高,在传记栏目中没有知县的入录,在人物简介栏目中有明一代只记陈观、刘秉(即打虎知县)和吴堂三人(其时,人物选录注重富阳、新登本籍人士。古代官僚制度与今天在某些问题上有相似之处,如知县等都作异地交流。旧志倒是记录了一些到富阳、新登任职被誉为名宦的外籍知县及其他官员。想来今后若再编新志当注重这一点)。这些入传的知县,算得上是富阳、新登的好父母官,尽管描述多少有点虚套,倒也有些趣闻,不妨一记。

滕辅,洪武间知县,勤政事,工篆书。其书邑人若获一尺,便视至宝。看来是位书法家。能书善画的官吏其实不少,如杜斗愚,崇祯年间以举人知县富阳,云其“礼士恤民,有循吏风”又“能诗书工画”。李启,湘阴人,万历二年始任富阳知县,人谓之李老伯。遇僧尼犯奸者,则喜辄加惩,劝以蓄发婚配,曰少一僧尼,即多一农民也。这位李大人很有意思,也颇具个性,农本思想很重,捉科犯奸,驱之于利,变害为宝也。史书云“闻者灿然,僧尼亦羞亦喜,……汝庵寺少一秃发,吾邑多一农民也”。当然也有劝民农桑的,如管九皋,广德人,万历十一年知富阳县,史载很喜欢自己亲自断狱,片言只语,地方劣绅豪强之“敛迹”便显露无遗,老百姓称其“神明”,同时还“劝民植树”。看来,多种树、种好树,是富阳从古至今应以发扬光大的传统。刘初,安福举人,正德十二年知富阳县,任上“重刻富阳志书”。“尝具疏,以县内驿路冲繁,江潮泛滥,正供之外,若御茶、若鲥鱼、若时宪书之纸扎皆一物而十费始得上达京畿,乞升县为州统属余(余杭)临(临安)新(新城)等县,协济以疏民困。不果行。”这番话值得品读。富阳有茶、鱼、纸能成为贡品,那是好事,今天常常津津乐道。然刘知县觉得多一贡品,民即多一苦厄,“一物而十费”不堪重负。故上奏朝廷,请求杭州统属之,“以疏民困”。统属之,用今天的话来说便是统筹,城乡统筹,大杭州观点也。想不到数百年前,我们的前贤已有此良策。然很可惜,“不果行”,朝廷没有允诺。

再说说新登的几位。羊修,广东儋州人,嘉靖二十七年赴任新登,“弱不胜衣,言讷讷不出诸口,治狱比得其情,催科亦以次取,辨无榜掠,期限一时豪右敛戢,去之日行李萧然”。大意是羊知县看上去弱不禁风,口讷话少。然判案懂得掌握一个“情”字,收租税让老百姓以少的次的交,只要能过去便了。就这么一个弱面书生,土豪劣绅却收敛得紧,不敢造次。离职时行囊空空也。廖诏,江西泰和人,隆庆年知新城。为新城乡先贤方廉所称道。方著《量田记》,提出观点、思路,廖加以实践(关于此,在《量田记》一文中有叙)。史载廖大人“爽忼明决,遇事通晓,人一见即认其诚伪”(但凡志书中对某一官吏的评价,据我所知用“诚伪”“慈祥”这些词句的不多,《光绪·富阳县志》在传记明朝富阳知县王惟孝时用了“敏感”“慈祥”字眼,然未记其具体“慈祥”之事)。曹大受,湖北麻城人,万历举人身份任知新城,“善理滞狱,锄巨憝,因鲠介迁蜀”。看来曹知县性格耿直,爱憎分明,又善于办理久拖不决的疑案,不惧豪强。但终因性情而得罪上下,贬至四川。温朝祚,是明代新登较为知名的县太爷,字世卿,湖北益阳人在其任上,“江有盗,为移置墩房于将台山”。(墩房之解:有认为是烽火台、报警室之类;亦有以为是班房甚或衙门之说)。将台山在今渌渚镇,临富春江而独立江边。传说方腊妹方百花曾在这里点兵操练。温大人选址于此,想来对新登历史掌故、山川地理很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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