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聚集与传染病传播

人口的积聚随着大约1万年前农业的开始出现而出现,然后又随着几千年前城市的开始出现而加速发展。而人类传染病的历史也随之发展。

为什么农业的出现会成为我们人群传染病形成的开端?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农业比狩猎采集的生活方式维持了高得多的人口密度——平均要高10倍到100倍。另外,狩猎采集族群经常变换营地,留下了一堆堆排泄物,上面聚集了大量病菌和寄生虫的幼虫。但农民是定居的,他们生活在自己排放出来的污水之中,从而为病菌从一个人的身体进入另一个人的饮用水源提供了捷径。

有些农业人口把自己的粪便收集起来,当作肥料撒到人们劳动的田里,从而使粪便中的病菌和寄生虫去感染新的受害者变得甚至更加容易。不过这一点在中国却有着不一样的作用,中国的农民往往收集粪便运送到田间地头,反而使他们的居住环境变得干净,远离了这些可能的病菌。至于下地耕作时受到的感染,中国人也有相应的预防方法。

灌溉农业和鱼类养殖为蜗牛和水蛭提供了理想的生活环境。蜗牛是吸血虫的宿主,而水蛭则在我们涉过满是粪便的水中时钻进我们的皮肤。定居的农民周围不但有自己的粪便,而且还有被他们贮藏的粮食吸引来的传播疾病的啮齿类动物。非洲农民砍伐出来的林中空地也为疟蚊提供了理想的滋生地。

蚊子传播疟疾

如果说农业的出现就这样地使我们的病菌交了好运,那么城市的出现则给它们带来了更大的幸运,因为在甚至更糟的卫生条件下,更加拥挤的稠密人口使情况恶化了。直到20世纪初,欧洲的城市人口才最后稳定下来:在那以前,来自农村的健康农民不断地移居城市,这对于补充城市中因人群病而死去的人是必要的。对病菌来说,另一件好事是世界贸易路线的发展,到罗马时代,这些贸易路线把欧洲、亚洲和北非有效地连接成一个巨大的病菌繁殖场。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所谓安东尼瘟疫的天花终于到达罗马,在公元165年到180年期间杀死了几百万罗马城镇居民。

安东尼瘟疫

同样,所谓查士丁尼瘟疫的腺鼠疫也第一次在欧洲出现了(公元542—543年)。但直到公元1346年,所谓黑死病的鼠疫才开始全力打击欧洲,那时一条新的与中国的陆上贸易路线,为满是跳蚤的毛皮提供了一条沿欧亚大陆东西轴线,从到处瘟疫的中亚地区到欧洲的快速运输通道。

查士丁尼时期瘟疫

今天,我们的喷气飞机使得甚至最长的洲际飞行都比人类任何传染病的持续时间要短暂。1991年一架停在利马(秘鲁)的阿根廷航空公司的飞机,就设法从利马飞越3000英里把几十个感染霍乱的人当天送到我所居住的城市洛杉矶。美国人周游世界和外国人移居美国的迅速增多,正在把我们变成另一座熔炉——这一次是病菌的熔炉,而这些病菌我们原先认为不过是在遥远的国度引起一些古怪的疾病而未曾予以理会。

因此,当人口的数量和集中达到一定程度时,我们也就达到了这样的一个历史阶段,在这个阶段我们至少能够形成并保持只有我们人类才会有的人群病。但这个结论也有其矛盾之处:在那时以前这些病是不可能存在的!相反,它们必须演化成新的疾病。

而它们演化传播的过程也许并不是在人类身上完成,而是在与人类较为亲密的圈养动物或宠物身上。动物的驯化同样帮助了人类的农业发展,而这些动物身上也可能带着病菌,等它们完成了进化就会伺机传到人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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