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而大胆的颜色运用、简练的造型、和谐的构图,“野兽派”最核心的美学理念,在这幅《舞蹈》中运用得恰如其分。
他在画布上留下的符号虽然简单,却和观众建立起直接而难忘的联系,这种能力使他从一个好画家,上升为一位伟大的艺术家。
——威尔·贡培兹(艺术史家)
当马蒂斯、弗拉芒克、德兰三位巴黎艺术家,与非洲雕刻相遇时,一种奇妙的来自原始艺术的震撼感染着他们,并从中领悟到,与欧洲传统绘画里缺失的自由。于是,他们放弃追求理想化的美,从自然主义的手法中解放出来,转而追求更为主观和强烈的艺术表达。
“野兽派”就在这三位艺术家的艺术探索中诞生。
从1905至1908年,三位艺术家创作了大量作品,画面中丰富浓烈的色彩、狂放不羁的造型,都向世人宣誓着生活的美妙。
但野兽派的实验,也就在1908年达到盛期后,逐渐消失,主要成员都转向了其他艺术流派,弗拉芒克逐渐显露出立体主义的趣味,德兰开始回归传统样式。只有野兽派的代表人物马蒂斯,一直在探索色彩的道路上不断前行。
在马蒂斯执着的探索路上,他极力消除那些可能会减弱色彩中心作用的因素,在摆脱对自然物象的描摹后,自由地运用色彩,流畅的线条,简练的造型,和谐一致的构图,他调动画面中的所有元素,组成一场情感的热烈狂欢。1910年所创作的《舞蹈》,就承载了他所有的艺术理念。
《舞蹈》的主题极为简单,五个健硕的人物,以舞蹈的姿态和节奏,围着一个圆圈,周而复始地舞动着。他们那快乐的、自由的感觉,浸润着整个画面,感染着所有的观众。
马蒂斯的创作灵感,来自于一种流行于西班牙地区,名为沙达那的圆圈舞。马蒂斯早年生活在柯里欧尔的时候,常常在沙滩上,看当地渔民跳沙达那舞,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舞蹈这一元素也常出现在他的创作之中。早在1906年,《舞蹈》的组合形象,就出现在马蒂斯创作的《生之欢乐》之中。
在这幅极具有野兽派特征的作品中,马蒂斯勾勒出一幅田园牧歌式的生活图景。在画面正中间,一组人物正在围圈跳舞,他们舞动的姿态,为这幅恬淡的画面增添了几分热烈。
正是这样的人物组合,被马蒂斯提炼并进行再次创作。在人物姿态上,马蒂斯并没有大的改动,只是删减了人物,由六人变成五人,这也使得画面不会因为马蒂斯刻意放大的构图而显得过于拥挤。从《生之欢乐》到《舞蹈》的演变,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马蒂斯创作上的演变——不变的是大胆的纯色运用,但形式上则更加简洁。
在色彩的运用上,蓝色、绿色、红色,三种颜色并置,共同建构了画面的组成,从而产生了一种原始感。马蒂斯用最饱和的蓝色塑造天空,用单纯的青绿色构造大地,用明亮的红色构造人体。
大块平涂的颜色提纯了画家想要表达的情感,不需要光线、阴影这些其他因素,仅仅用色彩之间的对比和衬托,便能达到画面的塑造效果,真正达到了“色彩至上”的理论。
在线条的运用上,作品也更为灵动简洁,形体塑造采用的全部是曲线,与马蒂斯想要表达的舞蹈的欢愉这一主题相契合,形式与内容的和谐,使画面产生一种极强的律动感。
有趣的是,马蒂斯将构图直接溢出了画外,五位舞者占据了整幅画面,甚至贴着画面边缘,好似这个小小的舞台,已经承载不下他们的热情了。视觉效果的冲击下,艺术家想要表达的热情也随之被形式放大。
在《舞蹈》中,马蒂斯用他的艺术理念,表达对生活的赞美,一种狂烈的热情,寓于画面的形式之中。
与“野兽派”的名字一样,马蒂斯想要在作品中传达的情感是如此强烈,观者在欣赏画作时,就像“被野兽包围”——尽管这在当时是批评野兽派的话语,但也恰好概括了观看他们画作时的感受。
然而,如果你认为马蒂斯只能表现热情的话,就大错特错。
在创作《舞蹈》的时,马蒂斯还创作了另一幅作品《音乐》。
在这幅作品中,形式语言的运用与《舞蹈》有着极大的相似性,画面轻松、欢快,但大面积的绿色的使用,则比《舞蹈》多了一份宁静和悠然,这大概就是这位善于运用色彩的“魔法师”的能力了吧!
自由而大胆的颜色运用、简练的造型、和谐的构图,野兽派最核心的美学理念,在这幅《舞蹈》中运用得恰如其分。在“野蛮”的和谐中,画家追求内心精神的表达。
尽管在创作这幅画时,马蒂斯已与他的伙伴在艺术道路上分道扬镳,但短暂存在的“野兽派”,将色彩从传统绘画的附属地位解放出来,对现代艺术流派对于色彩的运用,有着极其重要的影响。
马蒂斯也用《舞蹈》回敬世人,色彩究竟可以迸发出怎样的力量!
关于《舞蹈》
“野兽派”主要画家马蒂斯的代表作之一;
画作承载了马蒂斯所有的艺术理念;
体现了画家“色彩至上”的理论;
在形式与内容上达到了高度的和谐,画面产生极强的律动感;
运用色彩的对比烘托,表达对生活的赞美;
“野兽派”最核心的美学理念,在该作中运用得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