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么对我们的纯粹理性满怀信赖地加以扩展,要么对它作出确定的和可靠的限制。
康德是德国古典哲学和康德主义的开创者,是启蒙运动时期最后一位主要哲学家。他第一次提出了人是目的的命题,将人从单纯的自然因果律中解放出来,强调了人的主观能动性。

康德
300年前,在启蒙运动兴盛的欧洲,质疑感觉经验是否正确的大势下,以笛卡尔为首的哲学家们正在思索“如何让可能的事情变得现实”,而康德似乎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他把出发点放在从感觉经验获得知识的问题上,提出“ 现实是如何可能”的问题。
他的《纯粹理性批判》作为“三大批判”之首,对理性批判的原因、对象、范围、遵循的原理及意义等进行了说明,推翻了旧形而上学的统治,是哲学史上的“哥白尼革命”。
作为哲学家的康德,他的生活如同他的思想一样严谨。他总是五点起床,然后立即投入工作,前往大学讲课,九点至下午一点用于个人研究与写作,接着是持续好几个小时用于放松的午餐时间,接待普通市民谈论各种各样的话题,散步之后他又开始工作,晚上十点准时上床睡觉,常年累月,如时钟般精确。
人类如何认识世界?这是《纯粹理性批判》的中心问题。在康德之前,欧洲流行以培根为代表的经验主义和笛卡尔为代表的理性主义,前者认为“人能认识的东西就是经验,人离了经验则对世界一无所知”,后者认为“人凭借理性可以认识那些没有经验过的东西”,而这两者发展到极端就是休谟的彻底怀疑主义以及基督教虚无缥缈的天国理想。
为回答两种主义的争端,康德从“观念和现实的关系”这个角度来调和,认为“是对象符合观念,而不是观念符合对象”。由于人类头脑中有固有的与生俱来的观念,即“先验范畴”,因此无论看待什么事物都逃脱不了这些范畴的框定。
康德把这种使用了“先验范畴”的认识过程称作“理性”。但这只能保证观念“存在”的可靠性,而对象“存在”的可靠性由什么保证呢?这时候康德又提出了“先天范畴”的概念,即时间和空间是人类思考世界或观察世界的总的前提,同时,时空概念也是人构造自身思想世界的总的前提。
他在科学思想领域掀起的这场“哥白尼革命”极大地震撼了哲学界和科学界,通过颠倒对象和观念的关系,拒斥彻底的怀疑论,高举火炬为科学的发展保驾护航。

康德墓志铭:“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律令。”
“人类能够知道什么?”《纯粹理性批判》回答了这个形而上学中关于人类幸福的最基本问题。康德承认经验的重要性,但他更重视人类认识客观世界的决定性作用。为了论证这个问题,康德巧妙地用了鸽子比喻(即“康德的鸽子”):鸽子凭翅膀划开空气而自由翱翔,此刻它感受到了空气阻力,因此鸽子或许会想,若是在没有空气的空间里飞翔岂不更加畅快。
空气阻力作为阻力被经验的“中介”所提供,给了向前进步所必需的支撑点,人的理性认识才能正确地开展工作。
不同于柏拉图忽略阻力的存在、以感官世界限制人类的认识能力,康德将飞翔与阻力联系起来,认为人类的理性认识必须建构在自己特殊的经验之上才能达到真理的确定性。由此看来,康德已经站在了人类认识方法论的制高点,打开了形而上学的一个缺口。
哥白尼用转换观察角度的方法打破了基督教统治欧洲思想界一千多年的地球中心说,提出太阳才是宇宙中心,撼动了神学的统治地位。两百多年后的康德也用同样的方法,向形而上学刺出了自己的利刃,用单薄的身躯挡住身后尚且年幼的科学,向宗教的错误理论宣战。
尽管他一生都没有离开过哥尼斯堡,但他的思想却在全世界遨游,通过《纯粹理性批判》掀起的革命不仅把哲学的视野从天上的神学拉回了地上的科学,而且为萌芽中的科学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对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纯粹理性批判》很早就被介绍到中国,是公认最难读懂的哲学著作之一,原文的德语翻译以及晦涩的哲学解释带来了较大的阅读难度。目前已有六种中译本,其中邓晓芒、杨祖陶译本更易被大众读懂,李秋零译本翻译更准确。此外,在读康德前先了解西方哲学史更有助于理解阅读。
【名家评论】
想当哲学家,首先得做康德门徒;不知康德者,永远只是个学童。
——(德)叔本华
【扩展阅读】
谢遐龄《砍去自然神论头颅的大刀》,云南人民出版社,1989
杨祖陶、邓晓芒《康德〈纯粹理性批判〉指要》,人民出版社,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