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柴丹书

“爱情像一只自由的鸟，人们难以将它驯服；爱情就像一个流浪儿，不让任何人来约束它，你不爱我，我也要爱你，我爱上你可要当心！”

——乔治·比才，《卡门》中“哈巴涅拉”歌词

乔治·比才是浪漫主义时期法国代表作曲家，生于音乐世家的他，自幼显露出令人羡慕的音乐才华，不到十岁便进入巴黎音乐学院学习钢琴、管风琴和作曲，师从夏尔·古诺（写《圣母颂》的那位），获奖无数。而比才留给后世最重要的一部作品是其1875年创作的歌剧《卡门》（Carmen）。

乔治·比才主要是位歌剧作曲家，在巴黎度过了其短暂的一生，《卡门》是他的代表作。改编自法国著名小说家普罗斯佩·梅里美（1803-1870）的同名短篇小说，梅里美以现实主义的手法展示了19世纪20年代西班牙的现实社会生活：

剧中故事发生于19世纪的西班牙，主角是一个名叫卡门的放荡的吉卜赛女郎。军士长唐·何塞爱上了色艺双绝的吉普赛烟厂女工卡门，为了她抛弃了自己温柔善良的女友米卡拉，还因卡门犯了渎职罪而锒铛入狱，出狱之后更是违背自己的意愿，被迫加入卡门从事的走私勾当。

可向往自由的卡门却在此时变心，爱上了斗牛士埃斯卡米洛......何塞妒火中烧，在人们为斗牛士的胜利欢呼之时，失去ー切的屈辱的唐・何塞在一场血腥的结局中刺死了卡门。这一暴力的结尾，凸显卡门的现实主义特性。

小说已如此精彩，但比才的音乐使梅里美笔下的众人更为活灵活现：

第一幕的哈巴涅拉舞曲《爱情像一只自由鸟》，这首著名的卡门出场是演唱的曲目，使用了当时流行的西班牙歌曲。

哈巴涅拉(Habanera)在文学上意思是“来自哈瓦那的东西“。在音乐上是指19世纪在西班牙人控制的古巴发展起来的一种舞蹈歌曲。

旋律中颇具戏谑性的探戈节奏，在圣经合唱的和声风格和表现方式（独唱演唱后，合唱回应）中传达出卡门“爱情是一只自由鸟儿”这样大胆不羁的人生信条——自由就是她的“圣经”。

第三幕的《纸牌三重唱》是卡门所有唱段中最阴沉的：当卡门抽到了代表死亡的黑桃A，凝重地唱出“我们不能自由选择命运，就算重新洗牌，诚实的纸牌依然会重复“死亡”时，我们似乎也感受到了一种不祥之兆。

卡门的独唱在这部歌剧中独领风骚，但群众场面和进行曲、舞曲也都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

如著名的《卡门》序曲——“斗牛士进行曲”，这个序曲由两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表现斗牛场上辉煌壮观的场面，第二个部分则是一个悲剧主题与上段形成对比，在塑造形象的初始阶段，给观众以恰到好处的心理提示。

何塞这个角色也在比才的处理下留给了歌唱家发挥的空间：有些男高音将他刻画成本性纯良的青年，只是被城市的“灯红酒绿”冲昏了头；也有的将他塑造成一个具有杀人倾向的危险人物，他对卡门执着的疯狂举动是对生命的蔑视。

我们之前介绍过威尔第的歌剧，大家对现实主义歌剧的概念应该不陌生。

艺术一定要模仿生活吗？现实主义歌剧的作曲家们认为确实如此。因而在作品中采用了19世纪社会的一些粗粝的、令人不快的方面。《卡门》在当时就是第一部重要的现实主义歌剧。

女主角卡门是一个每个男人都可以得到的放荡女人。当时，她生活在社会的流浪者(吉普赛人)、妓女和盗贼的周围。这些内容，都对当时优雅的巴黎观众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1875年第一次排练期间，合唱队的女歌手们威胁着要罢工，因为她们被要求在舞台上抽烟和打架。批评家们称这部歌剧的脚本是“淫荡”的，而制作人则要求比才把戏中更多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变得缓和一些(特别是血腥的结尾)使它作为家庭的娱乐变得更加可以接受，但比才拒绝这样做。

《卡门》于1875年3月3日在巴黎的首演是一次彻底的失败一一这一现实主义的题材被认为太没有价值了。更有犀利的评论说这是一部“红酒烧洋葱”的作品。在这次观众的不接受所带来的沮丧中，作曲家乔治・比才在首演90天后就因心脏病而离开了人世。

然而，随着19世纪的戏剧题材变得越来越具有现实主义倾向，《卡门》的魅力也开始増长了。《卡门》已经被录音了很多次，并被改编成近20部电影，包括1915年的一部早期无声电影和1984年的一部奥斯卡获奖片。

此外，《卡门》中许多最为流行的旋律，已作为无数电视广告和卡通片的背景音乐，在连续剧《辛普森一家》较早的一集里，这个家庭去听歌剧，就是去听《卡门》；《卡门》也被重新改编创作成一部发生在塞内加尔的非洲歌剧 (《卡门・盖伊》，2001)，一部美国黑人的百老汇音乐剧 (《卡门・琼斯》，1954)和一部MTV特别节目 (《卡门：一部嘻哈乐的歌剧》，由碧昂丝・诺勒斯主演)。

对一部现实主义歌剧来说这并不奇怪，《卡门》是一部超越了种族和阶级的作品，而这种性质部分地说明了它持久流行的原因。

“全世界的男人都爱卡门，全世界的女人都恨卡门！”若一生只听一部歌剧，选择《卡门》准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