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改变爷爷朱元璋的苛政施行仁政,却又用严酷手段逼得叔叔朱棣谋反。如此操作的建文帝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文/全历史 张君恪
他是明王朝第二任皇帝,明太祖朱元璋(此处可a到1368年1月23日的南京)之孙、明成祖朱棣之侄。
建文帝的命运也与爷爷、叔叔这两位皇帝息息相关。即位后,他改变了不少朱元璋的政策,削藩就是其中的重要内容。
然而仅过了四年,建文帝就被身为藩王的叔叔朱棣赶下了皇位。靖难之役后,他也下落不明。甚至有传说,他逃到了海外,明成祖派郑和(此处可a到1405年7月11日的刘家港)下西洋的主要目的就是寻访他的踪迹。
那么,建文帝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第一、他是以皇太孙身份即位的仁厚君主。
朱元璋看中了朱允炆哪一点呢?建文帝对父亲的孝顺和仁厚的性格给朱元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史书记载,朱允炆十四岁时,父亲患病。他亲自照顾父亲,昼夜不离。父亲去世后,朱允炆把弟弟接到自己家里来住,并加以照顾,由此获得朱元璋青睐。
即位后,建文帝仁厚的性格也体现在执政风格当中。
其一,他能虚心纳谏。建文帝即位之初就下诏鼓励臣子积极进言。一次建文帝因病上朝晚了,监察御史尹昌隆对此提出批评。建文帝表扬了尹昌隆,公开了他的奏疏并鼓励大臣们向他学习。这和朱元璋动不动廷杖大臣的做法形成鲜明对比。

明太祖朱元璋画像
其二,建文帝宽政减刑。未即位时,建文帝就认为朱元璋用法太苛。一些在洪武年间被治罪被流放的官员,在建文朝得到任用。建文帝还废除了朱元璋制定的《大诰》(此处可a到1385年3月11日的南京),使臣民得以避免因触犯《大诰》而受到残酷的刑罚。
第二、他是大肆改变爷爷朱元璋政策的改革家。
建文帝当政后对爷爷的政策做了不少调整。他以改革家自诩,在即位的诏书里就提到了要“诞布维新之政”。
他的新政,除了前面提到的宽政减刑,主要还有以下三个方面的内容。
其一,改变朱元璋重武轻文的政治倾向,提升文官地位。
朱元璋草根出身,靠武力推翻元朝,称帝后也一直重武轻文。他文化水平不高,以“淮右布衣”自称,并不重视读书出身的文官。
建文帝自小受到良好教育,即位后就提升了文官的地位,将六部尚书升为正一品,还扩大了科举取士的规模。他以“建文”为年号或许也与此有关。士大夫在建文年间受到了格外的重视,所以建文帝也很受后来的士大夫所推崇。
在后来的靖难之役中,虽然建文帝战败,但是不少士大夫为建文帝殉难,其中最为突出的就是著名大儒方孝孺。
尽管靖难之后很多政策被废除,但是有明一代,以文制武的政治传统却被保留了下来。
其二,减免赋税。洪武年间江南地区的税收要远远高于其他地方,夏税秋粮占全国的四分之一。建文帝即位后便减免了多征的赋税,并且下令每亩田征收的税粮不得超过一斗。
建文帝即位当年的年底,还下令免除全国一半的田租。百姓都因此受惠。此举不仅利于恢复社会生产,也能争取江南士族的支持。建文年间的兵部尚书齐泰和翰林学士方孝儒就是其中的代表。
第三,削藩。朱元璋创建明朝后,大肆诛杀开国功臣,特别是军事将领。之后朱元璋就将自己的儿子封为藩王,并镇守全国各地。这其实也是将权力从军功贵族转移到皇室。但镇守边疆地区的藩王领兵数量较多,对朝廷产生了威胁。
建文帝即位后,大臣劝他削藩。建文帝认为骨肉至亲不会刀戈相向。大臣就劝他想想隋炀帝杨广的事情,父子之间都会谋逆,何况叔侄。于是建文帝开始大肆削藩,一年之内就废除了五个藩王。这也为其被叔叔朱棣赶下皇位埋下了隐患。
第三、他是被叔叔朱棣赶下皇位的军事低能儿。
建文帝削藩政策的不成熟,导致朱棣发起靖难之役。最后兵败退位。这其中,主要是因为他在军事方面的无能。
朱棣的封地在北平。朱棣本人军事能力突出,是对朝廷威胁最大的一个藩王。建文帝即位后仅仅任命朝廷官员到北平,以此制约朱棣,但并没有采取进一步措施。
史料记载,彼时朱棣能够调动只有八百亲兵。建造兵器只能在地下的密室偷造。此外,朱棣的两个儿子还在建文帝那里当人质。如果当时建文帝能果断以全国之兵拿下北平,靖难之役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朱棣起兵之后,负责领兵与朱棣作战的是明朝的开国将领耿炳文。耿炳文虽然不擅长进攻作战,但是长于守城,朱棣攻势未获进展。
但是后来,建文帝将耿炳文撤下,换上了好大喜功、纸上谈兵的李景隆,率兵五十万北伐。朱棣听说李景隆担任主帅之后,大喜过望。李本有机会攻下北平,但他害怕部下抢功。非要等亲自带兵集结之后才下达进攻命令,这导致朱棣有时间迅速回援,李景隆功败垂成。
靖难之役的时间地图
其三,南京城防空虚,导致朱棣有机可乘,南京失守后没有坚持抵抗。
其实在整个靖难之役中,朱棣都没能掌握太大的主动权。即使在他攻下南京之后,全国的绝大部分地区还是效忠朝廷的。建文帝也盲目自信,所以没有注重南京的防御。
建文帝对大臣行仁政却遵循朱元璋对宦官的严厉举措,导致京城内的宦官不满,将南京城防空虚的情报透露给了朱棣。获得情报的朱棣直接进攻南京。李景隆和宫中的宦官为朱棣打开了城门,江山从此易主。
南京失守后,建文帝便下落不明。此后,各地都流传着建文帝的传说,他到底魂归何处也成了一个至今未解的迷题。
历代评价
惠帝天资仁厚。践阼之初,亲贤好学,召用方孝孺等。典章制度,锐意复古。尝因病晏朝,尹昌隆进谏,即深自引咎,宣其疏于中外。又除军卫单丁,减苏、松重赋,皆惠民之大者。乃革命而后,纪年复称洪武,嗣是子孙臣庶以纪载为嫌,草野传疑,不无讹谬。更越圣朝,得经论定,尊名壹惠,君德用彰,懿哉。
——张廷玉《明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