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可见的惊骇——卡拉瓦乔《圣保罗皈依》
卡拉瓦乔于1600年创作的两个版本的《圣保罗皈依》,人物动态的夸张和戏剧化,构图上的运动感,都带着巴洛克绘画的风格。

卡拉瓦乔着力表现本质因素的方式,或许是将其提升并突破画面无形的界限、进入看画人所在空间的手法,给他的同代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温迪嬷嬷

《圣保罗皈依》(私人收藏版局部)

1600年是卡拉瓦乔艺术风格转变的时期,在此前,他停止了一个或几个人物组成的中型风俗画创作,转而将激情投入到宗教题材中。

卡拉瓦乔经典的“圣马太系列”便是在1600年创作完成。与此同时,他还收到枢机主教贝里欧·切拉西的委托,为罗马圣母教堂中的家族礼拜堂创作,主题为圣保罗皈依与圣彼得殉难。

圣保罗皈依(私人收藏版)

卡拉瓦乔

然而,反对协调、克制等古典主义原则创作手法的卡拉瓦乔,使得作品的委托完成的并没有那么顺利。

《圣保罗皈依》的第一版被拒收,他不得不再创作第二版。因为合约中规定,他必须在八个月内提交两幅作品,才能收到400金币。

《圣保罗皈依》描述的是,原本作为犹太教徒的保罗,在前往大马士革残害基督教徒的途中,因为耶稣降临的强光而跌下马,眼睛也被强光刺瞎。

被强光刺瞎双眼的圣保罗

实际上,第一版作品,有力地证明了卡拉瓦乔的绘画天赋和突破常规的能力。他创造性的构图,使得整个画面极具动感。

耶稣伴着一个天使从画面的右上角降临,马匹因突然的变故而惊慌失控,保罗的随从手持铁剑意欲反抗,这些元素占据着画面的极大空间,压迫着已倒在地上,正捂着眼睛的保罗。画中位置的安排,也从视觉上凸显保罗的弱小无助。

在此作中,人物动态的夸张和戏剧化,构图上的运动感,都带着巴洛克绘画的风格。显然,这样反叛传统绘画的风格,自然遭到委托者的拒绝。

从天而降的耶稣

在第二版绘制中,卡拉瓦乔将人物放置于晦暗不明的黑色背景前,重新安排保罗皈依的场景动态。

卡拉瓦乔隐藏了耶稣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右上角一束神秘而意味深长的强光。

那匹受惊的马依然占据了画面的中心位置,甚至比第一版中所占空间更大,它与牵着缰绳的侍从,一同占据了画面上方的三分之二。

圣保罗皈依(圣母教堂版)

卡拉瓦乔

倒地的保罗,也从一个蓄满胡须的中年,变为一位俊俏的年轻人,他的动作也转变为双手伸出,代替了原本过于戏剧性的场景。

保罗向上伸出的双手,似乎是在拥抱神的降临,他将要弃暗投明。而这双位于前景的手,也正好与上方马的四肢相互交错,前后景的空间深度,形成鲜明对比。

伸出双手,接受皈依的圣保罗

显然,这场相对温和并且亲密的与神接触的场景,更加符合当时教会的期待。

不论是第一版还是第二版的《圣保罗皈依》,卡拉瓦乔的绘画风格都显示着巴洛克的端倪。

强烈的明暗对比,非自然的亮光,视觉上强调主题,凸显保罗的皈依;空间上的纵深处理,构图上的动态化,使得画面形式与内容达到异常和谐的效果。

卡拉瓦乔鲜明的艺术风格,影响了鲁本斯伦勃朗等一系列艺术大师,形成了之后的巴洛克艺术。

惊慌的马匹与保罗的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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