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周末，双城数千名和平抗议者占领了94号州际公路，从圣保罗的明尼苏达州议会大厦向明尼阿波利斯进发。对于该地区的非裔美国人社区来说，他们一直在领导着对乔治-弗洛伊德的致命逮捕和对美国黑人使用警察武力的持续抗议活动，他们所站立的这片混凝土具有重要意义。

正是这条公路，在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撕裂了曾经繁荣的Rondo社区--圣保罗最大的非裔美国人社区的中心，并激发了该地区几十年的种族隔离。

明尼苏达州州长蒂姆-瓦兹在周六的新闻发布会上承认了这一点。"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它撕裂了一种文化，还撕裂了我们的身份。铺上一条高速公路，这样我们就可以从这个社区穿过，从城市到郊区去，但忽略了这个社区的重要性，"他说。

这种破坏和摧残，对于美国其他城市的老年非裔美国人来说并不是先例，他们的社区因州际公路系统的建设而遭到破坏。而随着抗议者占领主要的高速公路--从阿肯色州小石城的I-630、田纳西州孟菲斯的I-40、俄亥俄州辛辛那提的I-75——游行一直具有这样的象征意义。

公路与种族歧视之间的关系，体现了许多抗议者现在试图挑战的系统性问题。从表面上看可能是为了缓解交通障碍和振兴城市的政策，从过去到现在，植根于长期的种族偏见，并伴随着使原有不平等现象恶化的连带效应。

"城市已经被隔离了，而这些高速公路可以作为具体化存在的融合障碍，"加州大学欧文分校的法学教授、《城市高速公路的愿景和历史》一书的合著者约瑟夫-迪门托说。

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州政府和地方官员们相信，高速公路将作为振兴市中心的政策手腕受到欢迎，因为它可以降低通勤成本，改善交通便利性，从而使这些地区对企业产生吸引力。这种对高速公路建设的兴趣，与大规模「都市更新」计划的运动同时出现，这些计划将被认为是将贫困的社区夷为平地。这些社区多是低收入与黑人群体聚居，投资商对于贫困社区存在歧视。受影响的社区经常抗议那些拆除或破坏自己社区的提案。但在许多城市，抗议活动无法阻止计划的实施。

在圣保罗，当郊区白人从大众运输转为汽车，并开始要求提高他们交通的便捷性，在Rondo附近兴建一条高速公路成为普遍诉求。这条高速公路位于两个城市的市中心之间，非常方便。

在20世纪上半叶，隆多的居民多为中产阶级和工薪阶层，许多人拥有住宅和商业。附近有大量的聚会场所，有助于培养一个集音乐，戏剧和体育于一体的休闲场景。作为几家黑人报纸和该市有色人种协进会分会的所在地，隆多也是一个活跃的民权中心。

黑人领袖反对高速公路计划，但由于没有白人社区那样的政治影响力，他们对社区生活和社区居民的未来的担忧基本上是充耳不闻。1956年9月，也就是国会通过《联邦援助公路法》启动公路系统建设的几个月后，工程就开始了，到1968年，一条横跨多车道的巨大公路从隆多的中间切开。

据当地历史学家估计，有300多家企业被毁，600多个家庭失去了家园。有些人别无选择，只能将自己的财产以极低的价格卖给市政府，而那些反抗的人则被强行赶走。数以千计的居民不得不在一个官员故意利用红线做法和种族住房契约限制，向非裔美国人出售房屋的地区寻找新的居住地。

DiMento的研究记录了当高速公路撕裂其他城市时，非洲裔美国人所付出的同等代价。例如，在纽约锡拉丘兹，许多流离失所的人都是低收入的租房者，他们的建筑因I-81的开发而被夷为平地。"他们在白人社区和郊区不受欢迎，所以他们只能分散在城市相对贫困的地方，"他说。

在一个又一个城市中，那些被留在被割裂的街区的黑人居民，现在被这些高速公路围在了"边界真空"中，他们在城里获得工作机会的机会要有限得多。"跨越这些壁垒的流动性有多小，真是非常困难的"。迪门托说。

在高失业率、人口流失和土地价值降低之间，种族隔离的影响延续到了几代居民身上。在今天的双子城，只有25%的黑人家庭拥有房屋，这个比例几乎还停留在I-94开通后的年代。1968年的联邦公平住房法规定住房歧视为非法，但对减轻种族隔离造成的损害却没有什么作用。

美国继续资助公路扩张而不是公共交通基础设施，加剧了非洲裔美国人之间的经济和健康差距。正如州长瓦兹强调的那样，这些项目的不断推进，仍然在漠视社区。

在这种意义上看，把抗议活动带到那些高速公路上就是追求社会关注度。这不仅发生在乔治·弗洛伊德的示威活动中，也发生在过去对警察暴行的抗议中。2016年，警察在明尼苏达州郊区的一次交通拦截中杀死菲兰多·卡斯蒂尔后，数十个州关闭了I-94公路。2014年，洛杉矶101高速公路和其他几个城市的高速公路发生大规模抗议活动，要求为12岁的塔米尔·赖斯和18岁的迈克尔·布朗伸张正义。这两人在不同的事件中被白人警察开枪打死。

"我不知道如何决定在高速公路上进行抗议，但我认为这有一个有趣的象征性姿态，"迪门托说。"高速公路将人们从市中心转移到郊区，高速公路是低收入地区的逃生路线。它们代表着权贵们做出的决定，历史上一直服务于那些没有生活在贫困社区的人们。"

来源：CITYL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