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早期道教怎样看待佛教?
太上老君带着尹喜,跨越沙漠、绿洲和高原,来到了中亚的罽宾国。正巧这天罽宾国烦陀王外出打猎,他看见前方有道彩虹横贯天空,太阳都为之失色。于是他拍马追过去,正好见到在山中歇脚的老君和尹喜。
烦陀王不曾见过这样宝相庄严的人,不禁好奇地问道:“你们是谁?”
老君回答说:“修道之人。”
“没听说过‘道’是什么。”
“大道是天地之根,万物之祖;在天上作神仙之主,在地上作国王之师。国王应该遵奉大道。”
初次见面,烦陀王并没有被说服,反而在心里把老君当作怪物。老君向来柔弱不争,不想用神威强迫国王遵奉大道,于是决定设宴邀请罽宾国所有人参加。
烦陀王听他这么说,不由得发笑:“你这老头,有什么能力款待这么多人?”
老君却坚持要设宴,因为他可以召仙童仙女来操持这些琐事。
等到约定的那一天,烦陀王率领几百万百姓都来赴宴,连续七天七夜吃吃喝喝,老君的宴席都没被吃垮。

图1:古籍《老子八十一化图》之“集圣众”
烦陀王觉得很没面子,于是决定请老君到都城赴宴。老君劝他说:“我的弟子很多,你供养不了。”
烦陀王却坚持己见:“朕的大国无所不有,还差你几口吃的吗?”
于是老君从人间和天上召集了上百万人,每天都有不同的人去赴宴。一连四十多天,烦陀王的粮仓都被耗光了。
烦陀王大惊失色,对手下人说:“这老头一定是个妖怪,把他杀了!”手下人给他出了好几个主意。
首先,烦陀王命令挨家挨户都上交一束柴,堆在空地上。老君和尹喜就这样被架在大火中烧了四十多天,不仅毫发无伤,还散发着金光。老君就在这里向尹喜传授了《金光明经》。
接着,烦陀王又命人把老君和尹喜沉入水中。但是两人却被莲花托着,浮在水面。老君就在这里向尹喜传授了《法华经》。
烦陀王有些害怕了,他邀请邻国国王一起出兵要击杀老君。但是刀枪剑戟都打在了士兵自己身上。

图2:壁画《老子八十一化图》之“摧剑戟”
这下罽宾国全国都陷入了惊恐,纷纷请求国王拜老君为师。烦陀王不得不从。
“我不做你的师父,” 老君指着尹喜说:“他才是你的师父。”
说着尹喜变身为金刚巨人,身高一丈六尺,散发出紫色光芒。
烦陀王害怕尹喜报复,急忙请求皈依。
老君问:“你是真心皈依吗?有什么凭据呢?”
烦陀王当面剃头剃须,露出右肩,双手合十,对天地发誓。
老君见烦陀王诚心诚意,便传授了无上正真之道,让尹喜化身为佛,教化罽宾国的胡人。
听完这个故事,读者一定觉得疑惑:老君真的传授了《金光明经》《法华经》等佛经吗?尹喜真的化身为佛了吗?这些疑惑都指向一个问题:“老君化胡”的故事有依据吗?实际上,东汉时期佛教刚刚传入中国的时候,大家都把它看作“道”在外国的分支。下面以四川东汉崖墓出土的佛像摇钱树座为例,给大家稍微讲解一下。

图3:佛像摇钱树座
摇钱树是汉代三国墓葬中常见的随葬明器,摇钱树座则是它的底座。摇钱树和摇钱树座上铸造和雕刻的内容和题材,有西王母、蟾蜍、龙虎、仙山等,其中尤其以西王母最为常见;他们与汉代神仙思想的关系都十分密切。图3佛像下的圆座上就雕刻着一龙一虎。这不仅体现了“左青龙,右白虎”的分布原则,还暗示了墓主人对龙虎交合从而成仙的期望。这说明佛陀被理解为一个得道的仙人。而佛陀传下来的“佛教”,自然也可以被看作“道”“教”的一部分。在这种背景下,“老君化胡”故事就自然而然地产生了。
当然,随着佛教的发展壮大,老君化胡的故事也越来越没市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