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贺老曾说:“我们中国是多民族的国家……全国各地民间所蕴藏的民间音乐之丰富,是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可以与之相比的……不但音阶、调式各种各样,而且整个中国实际上是民间音乐的海洋。”
贺绿汀(1903年7月—1999年4月27日) ,男,原名贺楷、贺安卿,当代著名音乐家、教育家,湖南邵东九龙岭人。1931年考入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师从黄自先生。其代表作有《牧童短笛》《游击队之歌》《天涯歌女》等。
生平及贡献
当莫扎特和贝多芬在西方音乐殿堂回响了一百多年后,1903年的湖南省邵阳县(今邵东县),就像中国的绝大多数地方一样,不知钢琴提琴为何物,贺绿汀就出生在这样一个风景如画的山沟沟里。他的童年放牛、拾柴、下地干活,山歌回荡在空旷的田地间,纯粹的没有杂质。也许正是这样的童年经历,钢琴在他手中流不出巴洛克、印象主义、浪漫主义等条条框框的界限,他弹出来的,或是江南诗话般恬静婉转的东方神韵,或是中华民族抗战时的铿锵与韧性,又或是山川之中纯粹空灵的民间小调。他是第一个弹出中国味道的作曲家,也是将中国乐曲带向世界的先驱。

牧童短笛曲谱
1922年,贺绿汀在新文化的浪潮中来到省城的长沙艺校念书,这时十九岁的他才第一次系统学习钢琴,在这之前,贺绿汀全部的音乐熏陶,全部来自乡野的山歌和山里人死后哀哭的挽歌。省城的艺校师资很好,都是海外留学归来,从上海派过来的。贺绿汀白天在琴房练,晚上在梦中练,但这样的生活只持续了一年,就因为战乱中断了。在以后的五六年中,谋生、求学、革命交织在了一起。
1931年,贺绿汀考入上海国立音乐专科学校,选修钢琴与和声学,课余翻译了《和声学理论与应用》,并师从黄自。1934年,在俄国作曲家齐尔晶举办的征求中国风味钢琴曲比赛中,以《牧童短笛》和《摇篮曲》分别获得了一等奖和名誉二等奖,一曲成名。贺绿汀也正如黄自先生所愿,向国际社会证明了“中国的新音乐绝不是抄袭国外作品,它具有中华民族的血统与灵魂。”

贺绿汀早年照片
电影插曲中的东方韵味
同年,贺绿汀进入电影界。聂耳先生介绍他到明星电影公司任作曲股掌,参与左翼电影事业。他为影片《船家女》《都市风光》《十字街头》《马路天使》等20多部影视作品配乐作曲,创作了《摇船歌》《背纤歌》《春天里》《怨别离》《怀乡曲》等上百首歌曲。这些歌曲都奠定了贺绿汀声乐创作的民族基调,使他的作品更易于被人们接受。其次贺绿汀主张以“拿来主义”为民族音乐增光添彩:贺绿汀在保持中国民间音乐清新、质朴的音调风格的基础上,从节奏、结构、调性等方面对歌曲旋律做西方化、现代化改良,这使得民族音乐真真正正走向了国际。本文以《四季歌》《天涯歌女》《春天里》做简要分析。
天涯歌女

“金嗓子”周旋在《天涯歌女》剧照
《天涯歌女》为电影《马路天使》中的插曲之一。影片描写了三十年代,都市底层人的生活:小歌女、报贩、剃头匠,他们的非人待遇,以及他们未曾泯灭了的美好人性的闪光。歌曲中二胡为主要的伴奏乐器,周旋把简单的旋律唱得稍有调皮,二八的花样年华,对于感情还是如此的懵懂,那一句“小妹妹唱歌郎奏曲”纯真的眼神,稚嫩的表情,加上少女的几份羞涩,点点沁入了少年无所忧虑的心。
天涯歌女原声
歌曲结合苏南民歌的唱腔,曲调采用了流行在苏南成真的民间音乐剪靛花调,旋律清新、细致、润腔细巧,音高装饰较多,极富江南风格特点。民乐队的伴奏,俏皮的调调配上略显悲凉的二胡伴奏,矛盾的个体与情绪在乐器与人声的冲突下达到了一个突兀的共生,让人们在听的时候总是能不经意的察觉出这种乐观情愫下蕴藏的悲凉,把小人物的悲喜刻画的入木三分。但正如一百个人读“哈姆雷特”就有一百个版本,在《天涯歌女》中每个人应该也能听出属于自己的故事。
四季歌

马路天使剧照
此曲也和《天涯歌女》一样,是贺绿汀为《马路天使》所作。和《天涯歌女》相似,此曲以苏南民歌为基调进行改变,此曲依旧是以欢快的调性配合民乐的伴奏,表面上如“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一般歌颂者男女情愫,欢快又懵懂。但在欢乐的调性下,却隐藏着严国仇家恨般严肃主题的讨论与思考,忽然一阵无情棒,打的鸳鸯各一方。由于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少女被迫从北方流浪到南方,故乡、父母和正在前方同侵略军作战的情郎,时时引起少女的伤感和无限的思念。
春季到来绿满窗,大姑娘窗下绣鸳鸯
夏季到来柳丝长,大姑娘漂泊到长江。
秋季到来荷花香,怎及青纱起高粱。
冬季到来雪茫茫,寒衣做好送情郎。
……
四季歌原曲
四季为托,极尽少女情愫,却只得驻足窗前,以刺绣农忙无奈寄托思绪。《四季歌》为婉转的民族调性赋予家国情怀,在男女情思的心心念念中镶嵌国仇家恨的思考。
春天里

十字街头剧照
无论从贺绿汀的钢琴作品、艺术歌曲还是电影音乐,都充分体现了民族特点。例如《十字街头》的插曲《春天里》运用了民歌中的衬词以及“夹跺”的手法。贺绿汀先生认为电影音乐作品根植于民间音乐的土壤,借鉴民间音乐的调式、体载或模仿其旋法来发展旋律。在《十字街头》是从老赵嘴里唱出,“啷里格啷,啷里格啷”,这种有个性色彩的衬词的运用,不仅平衡了歌曲的结构,同时表现出主人公乐观、幽默的性格,增加了诙谐活跃的气氛,深化了影片积极向上的主题。正如贺老所说:“我们中国是多民族的国家……全国各地民间所蕴藏的民间音乐之丰富,是世界上没有任何国家可以与之相比的……不但音阶、调式各种各样,而且整个中国实际上是民间音乐的海洋。”
参考文献:
1.纪录片《音乐大师.贺绿汀》
2.《浅论贺绿汀电影音乐的创作特色》
3. 《贺绿汀主要作品赏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