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文馆招生之争:新旧思想对决
前因:设立总理衙门;后果:洋务运动兴起。

文/全历史 李曳白

前因

设立总理衙门:清廷设立总理衙门处理西方事务,认识到西方自然科学的进步,提意让下属机构同文馆招收进士、翰林等学习西方天文学和算学。

公元1866年,恭亲王奕䜣奏请同文馆招收进士,学习西方天文学和算学,由此引发了朝臣的激烈争议。

同文馆是总理衙门的下设教育机构,主要培养外语人才,第二次鸦片战争后,清廷君臣感受到西方船坚炮利,开始兴办洋务,支持洋务的恭亲王奕䜣认为,同文馆应重视西方自然科学。

奕䜣的意见不是自己的突发奇想,他给朝廷上奏前,和地方督抚曾国藩、李鸿章等人商议过,觉得西方各国之所以船坚炮利,是因为自然科学发达,而自然科学中,天文和数学地位重要。

奕䜣画像

数学是基础科学,被西方誉为“学问的基础”,而天文学是近代西方取得科学成就最多的领域之一,研究的是自然和宇宙的规律。但让中国人学习天文算数,奕䜣发现了自身的问题。

在同文馆已经招收的学生里,大都以学习外语为主,外语学习难度大,现有生源学习已经很吃力。如果增加学习内容,让他们再去学天文算数,学习效果不会很好,这该怎么办呢?

奕䜣想的办法是新招一批进士和翰林来学,这些人学习能力很强,学成的可能性也大。奕䜣的奏请很快得到慈禧批准,他被委任负责招生事件。但御史张盛藻反对说,天文算学以前归工部和钦天监负责,不能交给总理衙门,而且进士是国家储备官员,怎么能学西方奇技淫巧?

面对张盛藻的反对,慈禧通过上谕给予驳斥,说天文算学是读书人该了解的,不算奇技淫巧。

张盛藻虽然遭受批评,但不同的声音还在,文渊阁大学士倭仁连上两封奏折,对此激烈反对。

倭仁是同治皇帝的师傅,满腹经纶又地位尊崇,他说同文馆招收进士学习西方天文算学,是以夷变夏,会导致亡国灭种,而且精通天文算数的人多了,没必要大材小用,让进士去学。

慈禧将他的奏折交给总理衙门讨论。恭亲王奕䜣看到倭仁反对,说奏请同文馆让进士学习天文算数,最终目的是要强国,既然倭仁说这种人才遍地都是,不如让倭仁举荐一些人。

总理衙门的学生在学习英文

慈禧在辛酉政变中掌权,曾获得西方各国支持,此时对西学并不排斥,她接受了奕的意见,让倭仁举建天文学和数学人才。倭仁没想到被奕䜣来这一手,赶紧上奏澄清,说人才肯定是有,但是我并不清楚哪些人精通,不敢胡乱举荐。慈禧命倭仁日后留心。

可倭仁没想到,奕䜣的反击没完。同一天里,倭仁接到个令自己很狼狈的委任令,清廷让他去总理衙门办事。总理衙门主要处理外交事务,倭仁根本不懂,他被调任到总理衙门,也是朝廷暗示他要对同文馆天文算学招生的事情负责,倭仁上奏说自己性子倔强,干不了外交。

慈禧的态度也很坚决,她说总理衙门公务重要,你身为朝廷大臣,怎么能找借口推诿工作?倭仁见无法脱身,只得说自己有足疾,需要回家养病。慈禧给了倭仁一个月假,让他回家了。

慈禧坚定支持奕䜣和同文馆学习西方天文算数,是因她在辛酉政变中得到过恭亲王奕和西方各国支持,才战胜了和自己对抗的八个辅政大臣,获得了最高权力。所以她对恭亲王很信任,对西方的事务也抱着较为开放的心态。但事情没有结束,很快又有人站出来声明反对。

倭仁回家后,朝中反对派仍旧存在,此时正值华北春旱,学士钟佩贤上书说,天气所以大旱,是朝政有失,应让朝臣直言进谏,他指责朝廷在同文馆招生事件上故意刁难倭仁,太过苛刻。

慈禧接到奏折大怒,说朝廷因为倭仁不了解同文馆的事情,才叫他去总理衙门,是为了让他和总理衙门的大臣们一起商讨对策,解决问题,但倭仁称自己有病,朝廷就给了假,怎么能说是刁难他?慈禧上谕中对钟佩贤大加批评,说你先把事情弄清楚在发表议论,不要胡说。

不过,为了显示宽容,慈禧没有惩处钟佩贤,还接受了他奏折中裁减开支的意见。可反对派没有止步,两个月过去,倭仁回到朝廷,大旱仍在继续。大臣杨廷熙上言说,大旱延续,罪在同文馆,同文馆是不祥之物,西方学说本不适用中国,总理衙门却一味的诳惑皇帝和太后。

慈禧剧照

恭亲王奕䜣见杨廷熙上奏,来了个以退为进,说这么大的罪名自己担不起,申请将自己在内的总理衙门大臣全部免职查办。慈禧见杨廷熙言辞激烈大为震惊,斥责杨廷锡的上奏是是受到倭仁指使,又说就算不是倭仁指使,这种行为也会开启党争风气,告诫倭仁不要固执己见。

慈禧将争论上升到党争层面,倭仁等人都不敢反对,杨廷熙也被当作无知,不予追究责任。

同文馆招收进士学习西方天文算数的事情,经过几个月的折腾,最终尘埃落定,由于反对派的声音过于激烈,最终愿意报考的人并不多。不过,恭亲王奕䜣等洋务派人士在这场争执中最终占据了上风,也为此后持续三十多年的洋务运动,奠定了一个不错的开端。

后果

洋务运动兴起:同文馆天文算学招生之争中,洋务派占据了上风,为洋务运动的开展起到了积极铺垫作用。

结论:同文馆是清末第一所官办外语专门学校,培养了大量外语人才,促进了中国和世界的交流,是中国近代新式学校的开端。同文馆后并入京师大学堂,成为北京大学的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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