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六卿:与赵氏向来交好的韩国

公元前453年,曾经只手遮天的智伯瑶带着韩氏与魏氏军队一同围困赵氏的晋阳城。a由于晋阳城相当坚固,久攻不下使智伯瑶相当恼怒,于是,引汾水淹灭晋阳城。赵氏在千钧一发之际,安排说客说服了韩氏首领韩康子和魏氏首领魏桓子,三家密约一同消灭智氏,史称三家灭智。a

智氏被消灭之后,三家的领土都获得了增长。但选择地盘这件事,可就是有一门大学问在里头。韩氏当时的领袖是韩康子,有一名相当优秀的家臣,叫做段规。智伯瑶成为正卿之后,曾经设宴款待韩康子与段规,却在席间戏弄韩康子并侮辱段规。不止如此,智伯瑶更是得寸进尺的与韩康子索要土地。

《国语·晋语九》:“还自卫,三卿宴于蓝台,智襄子戏韩康子而侮段规。”

韩康子自是非常生气,但段规劝说韩康子一定要忍住,静观其变。果不其然,日后晋阳之战,三家灭智。在瓜分领地上,段规也是下了一手好棋。韩氏最初的封地是位于韩城,后来迁都到了平阳城。此处的平阳城,就位于现今的山西临汾市的西南边。不过,韩氏究竟何时迁都平阳,三本史料就有三种说法,目前并不明确。

《史记·卷四十五·韩世家第十五》:“宣子卒,子贞子代立。贞子徙居平阳。”

《史记索隐·卷四十五·韩世家第十五》:索隐系本作“平子”,名须,宣子子也。又云“景子居平阳”。平阳在山西。宋忠曰“今河东平阳县”。

《水经注·卷六》:《竹书纪年》:晋烈公元年,韩武子都平阳。

段规在瓜分智氏地盘时,强烈要求必须拿下成皋。成皋,别称虎牢。成皋城北面与西面均临黄河,东面与南面则靠近深涧。若是取得这个地方,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将来绝对大有用处。当时韩康子并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只觉得成皋土地不肥沃,不是首选。不过,韩康子还是决定听从段规的建议,取得了成皋之地。至此,韩氏所拥有的土地,基本上西至平阳,东至成皋。但位于西面的平阳城,三面被外姓包围,作为都城实在危险。只是因为韩氏宗庙早在此定下,才迟迟没有更动。

韩氏取得的领土,在三家中看来最小,但实际上是最具战略地位的核心位置。位于上党高地居高临下的韩氏,占有了最佳的军事位置。并且被硬生生分为东西两块的魏氏,根本没办法对韩氏造成什么影响。而韩氏取得了成皋之后,其实心里想的,就是要并吞郑国。但郑国本是春秋小霸,饿死的骆驼比马强,小小的韩氏,短时间内也是不可能攻下新郑的。公元前375年,韩国终于如愿消灭郑国,并且迁都新郑。在这段期间,韩氏先是受封成为诸侯,正式成立韩国,又从宜阳迁都至阳翟。

纵观韩氏的发迹,也算是相当神奇。从一个小小的氏族,在众多晋国卿家中奋战到最后。韩氏不同于赵氏是嬴姓,韩氏的先祖,要说到曲沃代翼的桓叔。韩氏先祖韩万,其实就是桓叔的庶子。

曲沃代翼,是一段长达70年的宗室内战。历经三代,消灭了六位晋君。其中,晋哀侯,就是被韩万刺杀的。a

《史记·卷三十九·晋世家第九》:“小子元年,曲沃武公使韩万杀所虏晋哀侯。”

之后,韩氏就一直在晋国内部逐渐发展,传至第五任领袖韩厥时,韩氏终于出了一位中军将,官至最高权力的正卿。韩厥,谥号韩献子,与赵氏颇有渊源。他早年丧父,是作为赵氏家臣,在赵盾的羽翼下长大。后来屡建战功,才在晋国政治中有了一席之地。赵氏在历经下宫之难后,几乎完全消失的赵氏,就靠着韩厥饮水思源的性格,赵武才得以保住赵氏一家的基业。

《史记·卷三十九·晋世家》:“十七年,诛赵同、赵括,族灭之。韩厥曰:‘赵衰、赵盾之功岂可忘乎?柰何绝祀!’乃复令赵庶子武为赵后,复与之邑。”

自韩厥之后,韩赵两家关系更为紧密。在韩厥死后,其子韩起继承他卿士的职位,一直在朝中有所作为。25年后,韩起也成为了正卿,史称韩宣子。韩起任内不断积攒韩氏称霸的资本,更致力于平衡六卿之间的利益。表面上波澜不惊的晋国朝政,其实油水都被韩起捞了去了。

此后,韩氏作为六卿之一,但一直都没有突出的成果,反倒开始守成并静观局势变动。后来韩氏宗主历经六卿化为四卿,再三家联手灭智。

韩氏自韩城、到平阳,再到宜阳,后至阳翟,灭郑后迁都新郑。但现存能够明确看到故城的,只有阳翟古城与郑韩故城。a阳翟古城,又被称为禹州古城。相传禹州古城是夏朝的都城,不过至今为止夏朝的存在仍为被学界证明,因此只能作为传说。真正比较可信的,是在春秋时期,阳翟古城曾经作为郑国的陪都,当时称为栎邑。后来,郑国逐渐衰败,起而代之的便是韩国。韩景侯于公元前408年,曾经攻打过郑国,并在同年迁都阳翟。很明显的,韩氏都城一直步步近逼郑国,为的就是吃下新郑这个繁华的大城市。后来,公元前375年,韩哀侯终于完成先祖的夙愿,如愿消灭了郑国,入主新郑。韩国也从这次重大的兼并事件中,确立了自己战国七雄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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